山,要怎样才能体会它的厚?水,如何才能感受它的深?人,要如何相处才能感知他的纯粹?请跟随我——一名曾服务于五百强企业和跨国公司的职业旅游体验师,踏上山水桂林的深度体验之旅。
“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一曲《我想去桂林》把个“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唱得人人心向往之。做为专为五百强企业和跨国公司客户设计线路的职业旅游体验师——我和摄影师尼克终于摆脱了钱和时间的困扰——我们接受了一家德国企业的委托,前往桂林专门为其开发一条“逃逸性”和“成就感”较高的人文旅行线路。当然,此行在很大程度也参考了电视纪录片《龙脊》的线索,以至于我们两个都要在角色上发生一些“转变”。 为这些客户设计定制化、个性旅行线路是我的专长,而这种技能的掌握则有赖于我对“体验”二字的理解,“参与其中,乐在其中”恰恰是这种旅行方式的最大魅力。旅游体验师的敏感嗅觉告诉我,拍摄于18年前的纪录片《龙脊》的故事发生地,那个曾经纪录了山区红瑶人日常生活,以及孩子们在艰苦环境中求学经历的龙脊十三寨,一定是客户要求的那种最佳目的地。而我和尼克要做的,就是彻底忘记自我,成为“当地人”中的一员,与他们真诚互动起来。想要达到这一目的,最佳的旅行方式莫过于自驾车。
崎岖山路上的瑶寨背夫
从桂林市区到金坑瑶寨大约100公里的路程,一条高等级柏油公路不仅沟通了桂北穷困深山区和大城市的繁华,也成了文明社会与原始村寨之间的唯一纽带。公路两侧尽是大片大片的橘子种植园,一股股我从未体会过的特殊橘花香气不时飘进车里。转过和平乡路口之后,没有了先前的高等级公路,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盘旋进山的小柏油路,连续大角度的爬升,让车体开始有些发抖。一条不算太深,却满眼翠绿的峡谷开始与我们并列前行,峡谷对面的山坡上可以看见一些村寨。路口的卖货郎告诉我,这些寨子有壮寨也有瑶寨,这儿离我们的目的地——金坑大寨不远了。经过3个多小时的穿山越岭,我们终于来到了《龙脊》故事的发生地金坑瑶寨。所谓“龙脊”,只是个通用叫法,其实它的正式名称应该是龙胜县金坑大寨,但我更喜欢“龙脊”的叫法。
龙脊山上的羊肠小路根本无法通行汽车,摩托车也不例外。一条蜿蜒的山路盘旋上升,穿过一座座山岗,时而隐没,时而跃显,尽管如此,除非自驾车,否则你是很难从桂林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的。上山的路由石头、石板混合而筑,也有难走的泥水路,这是龙脊的典型山路。这种山间小路给我们接下来的徒步过程制造了不少麻烦,对于重装旅行者来说,着实算个“下马威”!可悲的是,当地政府没有(意愿或能力)在龙脊修建旅游登山路,反而阴错阳差地最大程度保留了一段最真实的原生态景象。从大寨村口开始,上山的路就是窄窄的盘山路,约莫2尺来宽,经验告诉我,这种小路将是大多数高端旅行者所钟爱的那种风格。在浪漫诗人的笔下,这条山路将带有浓重的田园风情;在户外爱好者心中则是一条生机之路;但对于当地人来说,这条山路则是唯一而至关重要的生命线,更是纪录片《龙脊》小主人公潘能高的求学之路。
从大寨到龙脊山顶旅馆步行路程差不多要两个半小时,山路沿途有十三处规模不等的瑶族村寨,所以这里也被称为“龙脊十三寨”。在寨子里生活的瑶寨山民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无外乎是务农、编织和做背夫。务农是每个家庭成员要无条件接受的工作,是奔口粮,全家一起下田劳作,一同收获;织布则是瑶寨妇女们的拿手活儿;这几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龙脊背夫”这一“工种”应运而生。寨子里大人、小孩,男人和女人们都愿意轮流为游客做背夫,这也成了继延续了600多年的耕织以外的山区新营生。无论男女老幼,人人都是一顶一的背东西好手。无论游客的背包有多重,物品多么琐碎、易碎、怕磕碰,背夫们都能高效、安全、迅捷地完成上上下下的物品运输任务,而他们的工具也仅仅是一条绳子、一个竹背篓。值得注意的是,当地背夫的服务费用低得可怜,一次标准的两个小时上山服务,也只收取20元钱的服务费。更离谱地是,一年前的行情只有10元钱/次。为了给客户设计一段“背夫”的体验内容,我坚持背自己的行李,只把更重一些的尼克的行李交给背夫,他的包里有几架摄影器材,总重量应该在30斤左右。
我们的背夫是田头寨的潘姓瑶族妇女,大家边走边聊。潘姐人很随和,沿途给我们介绍着龙脊寨子的风土人情。遇到雨大时,她并没忘记保护尼克的背包,还特意在行李上加盖了防雨布。雨越来越急,我和潘姐的背包在雨水浸泡下更加沉重。见状,就想让她先回家避雨,我和尼克再自己走到旅馆去,可潘姐却坚持要把我们送到目的地。潘姐说:“龙脊寨子的所有背夫加起来是个很大的数字,眼下正是开工不足的季节,只能由所有十三个寨子轮流出人做背夫,谁也不能多干、谁也不会少干。为我们服务这次是他家一周以来惟一的一单生意,按规定只能背单程。等到下一次再轮到她做背夫,需要等到10天以后才有机会了。”两个多小时的雨路走下来,我这个爬过乞力马扎罗山、闯过巴西大沼泽的旅游体验师都快累虚脱了,而村妇潘大姐却表现得一脸从容!在我的请求下,潘大姐答应第二天早上来旅馆接我们去她家体验生活。
“务农”龙脊十三寨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鸡鸣尤在耳边,潘大姐的丈夫潘全义就已经在山顶旅馆门前等我们了。
今天,我和尼克将跟随潘全义体验龙脊山民的生活,而“采竹笋”和“下田”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体验环节。昨天下了大半夜的雨,山路两侧的竹丛里已经冒出了许多新鲜的嫩竹笋。老潘告诉我:“每到下雨时,这一带漫山遍野的竹林里就会长出许多新笋,而且春天的竹笋口感最好。但不能等,一是因为雨停时间长,笋就会老掉不能吃了;二是这阵子山上雨水少,上上下下的山民早就摩拳擦掌、憋着劲大捞一把,去晚了根本采不到好笋,所以只能趁早行动。”
果然,沿山路两侧的竹子根部,高高低低冒出了许多嫩绿的竹笋芽尖,长的二尺,短的几寸。老潘一边滔滔不绝地向我传授着找笋、掰笋的技巧,一边手脚不停地忙乎着,全然不顾湿淋淋的露水打湿衣裤。我和尼克平生第一次采生笋,更是忙得不亦乐乎。20分钟后,新鲜的竹笋已经把老潘的背篓填了个满满当当,它将是我们早饭的重要食材。在潘家大嫂的辛苦忙碌下,一大盘最新鲜的野山椒腊肉炒竹笋上桌了,成就感写满了我和尼克的脸,竟然不由自主地呵呵傻笑起来。老潘见我们得意的样子,说道:“一会儿你们就笑不出来了,早饭后我们要去下田干活,到时候可别喊累。”饭后,一匹白脸大灰马被牵到了我们俩的面前。这和我想象的耕田情景天壤之别,“耕田不是用牛吗?怎么会是马?”。老潘坚定地说:“龙脊耕田都是用马,牛不适合这里的地形,而且消耗草料也比马多,所以耕田要用马不用牛!”既然老潘说马更适合这里的“工作”,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马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老潘扛着锄具,我和尼克轮流牵着马往地头走去。一路上,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梯田满布山岗,在阳光和晨雾的烘托下分外好看。先前我曾去过元阳梯田和摆榜梯田,但相比之下,龙脊梯田更加云山雾罩,对于我们那些喜欢独特环境的客户来说,这里的“独享程度”将会更高。只是没有想到,我和尼克,两位堂堂旅游体验师却以“龙脊农民”的身份独享了“龙脊梯田”胜景!听老潘说,龙脊地区可供耕种的土地资源匮乏,他全家老小都指望着不多的2亩口粮田生活,一年到头打下的粮食也仅仅维持家用。我发现这里几乎每一家的水稻田面积都很小,且分散。路上,老潘给我讲了个关于龙脊稻田的笑话:从前寨子里有个地主,他要农夫耕完山脚的206块田才给发工钱。于是农夫就卖力地把所有田耕完,数来数去一共只有205块田,怎么也找不到那最后一块。直到他拾起了地上的蓑衣,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块田被衣服盖住了。正如他所说,我们面前的“绿海禾田”大多数都是只能种一二垅水稻的“带子丘”和“青蛙一跳三块田”的碎田。
在老潘的指导下,我们开始干起活来。我扶着犁,尼克牵着马往前一犁犁地翻开湿漉漉的土地,老潘则在一旁用锄头铲掉去年的水稻根,往田里注水。不到两个小时,分散开的四五块稻田已经收拾好了,我和尼克也充分找到了“粒粒皆辛苦”的感觉,事实说明每一个“成就感”的获得都需要“汗水+技巧”才能达成,我的客户太需要这种感觉!休息的时候,老潘说:“三四月份正是龙脊耕种的季节,几乎每家稻田里都有人在耕田,一直到五月份梯田大量注水(降雨)的季节才会停止。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散碎的禾田从山脚盘绕到山顶,层层叠叠,磅礴壮观,“龙脊梯田”名不虚传!
红瑶婆婆头长发
告别农夫老潘返回旅馆的途中,我和尼克暂时忘记了工作,又回归了游客的身份,慢慢享受着龙脊村村寨寨的风貌。目前生活在龙脊大瑶寨的少数民族以红衣瑶族(瑶族的一个分支)为主,他们当中的女性以身着红色民族服装为特征。据说红瑶的女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是全身着红色衣裤,成人以后仍着红色衣裙和头饰,待上年纪以后就穿黑红搭配的服饰,直到终老。
如今生活在龙脊瑶寨的山民的生活方式相对外界要简单、清贫许多。当地普通人家的全部家当仅仅是一栋两三层的吊脚楼、一架织布用的纺车、一匹马、一两条狗和几只鸡而已。每家每户的家电更是少得可怜,冰箱、电视、洗衣机这些普通家电基本没有。尽管山民们过着简单而清苦的生活,但他们仍旧快乐。在与当地人的接触中,我发现寨子里的村民几乎不与外界联系,过着与世隔绝的小生活:追鸡、逗狗、哄孩子、织布、打猎、采竹笋是茶余饭后的全部消遣。虽说这几年他们也能见到外面来的游客,但30岁以上的村民仍旧很少出山,其中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几乎从出生到死也没有走出过这片大山,巧合的是,他们都很长寿!无论大小,几乎每个寨子里都有百岁以上的老人!
在经过田头寨下寨,我见路边有一位神采奕奕,身体健硕的老婆婆在田里割油菜花,于是就趁歇脚的功夫和她攀谈起来。婆婆是地道的土著红瑶,能听得懂一点普通话。据她说,自己今年已经88岁,每天要做很多事,喂猪、喂鸡、洗衣、烧饭、下田这些都是少不了的家务活。 我指着身旁那一大堆割下来的油菜花问道: “这是您一个人收割的吗?” “家里的男人都在外面打工,这是我割下来准备喂猪的食料。”老婆婆答。 “这么大年纪,您还哈着腰割油菜,腰腿疼不疼?”我很奇怪。 “一点也不疼,如果哪天不下田,那会生病的。别看我快九十岁的人了,我还可以自己挑水担担、下田插秧、收割水稻、缝补编织。”天呐,这位婆婆虽然年近耄耋,却身心状态如此之好,这让我十分惊讶!在帮助她往家里送油菜花时,我发现她的头发又黑又长,背后的发梢垂到了膝盖以下。于是我好奇地问道: “婆婆您的头发有多长?” “多长?不知道,但我自己已经不能给自己洗头发了,得请别人帮忙。” 我很奇怪,老人可以下田劳作,却不能给自己洗头发?见我不解,老人解释说:“你能看到的头发,只是我全部头发的一半,还有另一半头发在头套里盘着呢。”说话间,她放下了手里的锄刀。慢慢解下包头布,把藏在里面的头发抖落开给我们看。原来她黑色头套里面真的还有一大盘浓密油黑的头发。啧啧~看样子她的头发至少也有2.5米长!“那您这头发留了多久呢?”“70年了!”原来,红瑶有个传统:女性从出生到去世,一生之中只剪两次头发,第一次是出生后剪乳毛;最后一次就是结婚时修剪头发,之后就再也不能剪发了。难怪瑶族妇女人人都用黑布把自己的头包裹得又厚又夸张。
寻找“潘能高”
大学时,我曾看过描写金坑大寨真实生活的电视纪录片——《龙脊》。纪录片描述了上世纪90年代初龙脊小寨村村民的真实生活。故事以小寨村潘能高等几个孩子的学习、生活为线索,向观众展示了这个偏远山区人民贫困却顽强、乐观的一面,影片的小主人公潘能高倔强、坚强的性格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此行龙脊,实际上我和尼克也有走访小能高当年的经历的动因,同时也计划为客户开拓一些帮助贫困山区改善教育硬件的互动环节。按照时间推算,今年的潘能高应该在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不知他结婚了没有?
根据纪录片的线索,我们来到了龙脊小寨村潘能高的家。他的母亲得知我们是来探访他的儿子,竟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从潘母那里获悉,潘能高两年前去了深圳打工,每年只有收割水稻和春节才回家,前天他的母亲还去山下给他打过电话,要他回来相亲。虽然我们扑了空,但还是看到了潘能高、潘能凤姐弟俩小时候住过的屋子,上学时用过的书包、文具和玩具。询问起纪录片里提到过潘能高的学习和生活,他的母亲告诉我:“能高小时候就在小寨小学念书,现在孩子们的学习条件还跟从前一样艰苦。你们如果有空可以去看一下。”在潘母的指引下,我们寻路而去。18年前,小能高每天都会和其他小孩一样,往返在这条连接着学校和家之间的崎岖山路上。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所寄宿制完全小学,适龄孩子入学后可以从一年级读到六年级。而小学毕业后想继续读中学,就得去大山外面的学校了,否则只能辍学回家务农。校园操场的南北东三面各有一排红色木楼房屋。北侧的房子是一排教室,靠南侧的一排两层破旧木楼是学生的宿舍。看样子这些房子的年龄应该不低于40年,老旧的木头廊柱、顶棚、瓦片仿佛随时会掉下来,当年潘能高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生活,甚至被老师惩罚。
学校里十分安静,除了我和尼克之外没有闲杂人员,教室里轻微地传出了读书声。三年级教室的门前聚着一些孩子,我和尼克也蹑手蹑脚地围了过去。孩子们很安静,没有人说笑,更没人打闹,他们只是专注地望着教室里的讲台和黑板。教室里,衣着简朴的老师正在认真的给孩子们介绍着一篇课文。尽管老师的普通话并不标准,但却平和流畅。讲台下,一张张小课桌后面,黝黑稚嫩的小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课本。他们没有统一的校服,没有像样的课桌,教室里更没有空调和教学仪器,孩子们只能挤在光线暗淡的环境中刻苦读书。
我们不敢在教室门前继续停留,担心惊扰了师生们。径自走到学生宿舍前,一位校工带我参观了孩子们的卧室,而我只能用“寒酸”两个字来形容孩子们的生活条件。问起围观教室的原因,校工说:“那些孩子以前都是这里的学生,现在他们失学了。”失学儿童的家里因为负担不起他们在校期间的生活费,不得不让他们辍学回家,但失学的孩子既不甘心,也不情愿,只能偶尔跑到学校里偷偷旁听。18年前纪录片《龙脊》里孩子失学的痛心场景终于又上演了!我默然无语。
此时,100公里外的世界或许正歌舞升平,一派繁荣;而被崇山峻岭阻隔的桂北山区,却仿佛成了阳光普照下唯一的阴影,正承受着滞后于桂林城区几十倍的窘困教育。短缺的教育资源,隔断了孩子们学习的权利,更阻断了文明的辐射,但冷酷的现实下孩子们却没有因为贫穷而放弃对知识的渴望,在他们的中间,我又看到了潘能高的影子。
该去哪位姐姐家吃鱼?
作为中国第一代旅游体验师,为客户诠释桂林甲天下的山水,有时候我们真的需要身先士卒为他们的需求而做些最独特的体验设计。此时我们不仅享受着冒险、刺激,有时也要承担恐惧。比如接下来的“阳朔问水”线路环节,同样需要给我们的德国客户找寻一点前所未有的挑战体验。
从龙脊下山,经过桂林市区我们并没有停留,径直上了包茂高速向阳朔方向驶去。搁在南方其他地区,三四月正是春江水暖的好时候,但被大山仅仅包裹的桂林此时刚好是梅雨季节,高速公路永远是湿漉漉的,好在沿途的车并不很多。赶时间的我们,也始终可以保持着速度行驶状态。天气虽然时好时坏,但却也把桂林的喀斯特地貌之美发挥到了最高境界。
当汽车驶入阳朔县城时,一束耀眼的阳光恰好刺破云团射到了公路上。在阳朔耍,可以错过西街,可以错过山水,可以错过任何一次有意思的旅行,但绝不可错过一餐美味的“阳朔啤酒鱼”。这也是我们的Tour中“感受独特性”的一种体现方式,通过探访和品尝当地美食,同样可以获得目的地深度体验。
在阳朔西街周围,许多饭店都挂出了“谢二姐啤酒鱼”、“谢三姐啤酒鱼”、苏二姐啤酒鱼”、“谢大姐啤酒鱼一分店、二分店”……单单就是不见“谢大姐啤酒鱼总店”的招牌。这让我和尼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该去哪位姐姐家吃正宗啤酒鱼呢?我和尼克开始磨嘴皮儿、遛开腿儿,开着车可着阳朔城一通转,终于在河边路口找到了“谢大姐啤酒鱼总店”!在等位的过程中,我了解到本地人也超级喜欢啤酒鱼,虽然此地满街都是啤酒鱼店,但手艺最好的还数“谢大姐总店”,因为她家做的啤酒鱼是有绝招的!
几经盘问,我才弄明白当地人所说的“绝招”无非就三条:一要在阳朔做,只用漓江水煮鱼;二就是要用当天捕来的新鲜漓江鲤鱼;三就是往菜里加入秘制配方。做这道菜,要在烹制前先将活鲤鱼开膛破肚但不刮鳞;然后去掉鱼内脏,平剖两半,每半边横砍几刀加以入味儿,撒上一些秘制调料,投入油锅猛煎;直到鱼鳞变软微卷起,鱼身变得焦黄,再淋入特制酱油、加入西红柿块撒上龙脊特产红辣椒,最后倒入半瓶啤酒焖熟。尽管工序不少,但火候仍然得严格到位,哪一环节出了差错都要功亏于溃。“啤酒鱼”是阳朔最有名的美食招牌,火候到位时,就连鱼皮都非常入味,鱼鳞也被炸成了一层脆壳,沾满酱汁果然香脆嫩滑。我和尼克一边品着鱼鲜,一边叫好,一盘啤酒鱼下肚,也完成了一次舌尖上的阳朔体验。
“印象刘三姐”印象很不错
既然人在阳朔,《印象·刘三姐》的演出肯定是不能错过了。在阳朔郊外漓江之上,《印象·刘三姐》每天晚上都会准时上演,且场场爆满,座无虚席。停了车,进入演出现场,我粗略算了算看台上的座位数,大约6000个!由于观看当晚天有小雨,故而演出票好买一些。尽管如此,在正式演出之前,演出方还是早早地宣告“门票售罄”。这场大型水上实景演出,果然动用了千名以上的演员,各种激光、镭射、音响和真实的道具,共同打造出了最真实的水上原生态场景。
震撼身心!是我和尼克的共同感受。不得不承认,张艺谋执导的《印象》系列实景演出非常有看头,从最初的《印象·刘三姐》到《印象·丽江》、《印象·西湖》、《印象·海南岛》相继成名蹿红,《印象·大红袍》也在酝酿之中。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所有阳朔百姓都在感谢张艺谋。一出山水实景演出《印象·刘三姐》真的把阳朔旅游市场推向了一个新高度,一个长盛不衰的实景节目竟为阳朔山水扬名立万长达9年。我想,《印象·刘三姐》既是一种高雅脱俗的艺术演出,更是一种深度了解漓江人文文化的重要方式。难怪演出方舍得每天动用超过千人的阵容来款待八方来客,难怪阳朔百姓吹嘘演出精彩,难怪老谋子洋洋得意,难怪《印象·刘三姐》之后,又很快催生出了四个《印象》!
我是遇龙河上的“放鹰人”
汽车安静平稳地飞驰了一段,路两侧的岩溶地貌峰林接连向身后飘去。远处的峡谷云蒸霞蔚,峰林河流有如梦幻仙界一般。当我们的汽车驶入遇龙河地界,一束耀眼的阳光恰好刺破云团射到了公路上。为了更好地诠释“水”,我和尼克开着车在阳朔县城到旧县之间沿河游走,一处处古民居被我们抛在身后,遇龙河将是这条线路开发上需要特别关注的亮点。
遇龙河是一条幽静美丽的河流,江水碧绿清幽,鱼虾聚集游弋,农田、竹林点缀河岸两侧。游客三三两两地或乘坐竹筏沿河而下,或骑行在河边田垄之间,好不惬意。这对我们的“高端客户”来说,可没什么吸引力,但我和尼克苦于一时也没有好的想法,只得上了竹筏先漂着再看。我们乘坐的竹筏主人姓秦,是遇龙村民。老秦喜欢搭载客人漂流时顺带放猎鱼鹰(鸬鹚)捕鱼。这样一程下来,既赚银子又得鱼,两好并一好,船家、游客都喜欢。于是,我和尼克在表示过浓厚兴趣之后,也有幸尝试了遇龙河上最特别的放鹰人生活。
转过天来,天刚微微发亮。薄雾中,遇龙河畔的遇龙村村口,我和尼克正倚着车门翘首期盼老秦师傅的到来。没过多久,小巷那头一前一后,两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肩扛鸬鹚,手提汽灯的老农正匆匆忙忙向我们走来。他们肩膀上不老实的鸬鹚呱呱乱叫,十分刺耳。打远处看,走在前面的老秦像极了马戏团的驯兽师,他后面的那位扛着鱼篓的正是他的堂叔。一番寒暄之后,我和尼克上了老秦堂叔的小船。随着竹篙深深插入河床,竹筏慢慢驶离了桥下码头。青山如黛,(扬子原创-扬扬子网易博客)绿水悠悠,远处雾气昭昭的江面和岸边的竹林泛着靛青色的光,显得很神秘。这是我从事旅游体验师以来,第一次以“旱鸭子”涉水的冒险方式体验水上互动环节,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一个劲地向老秦问东问西。老秦指着木船上的堂叔说:“我以前不搭载游客的时候,一直在遇龙河上放猎鱼鹰,平常只和我叔叔搭伙。”一趟竹筏漂流生意成交,在不计算小费的情况下,老秦可以赚到20元钱,但如果在航程中顺带放鹰捕鱼,就可以多赚一倍多的钱。当地的船夫当中,除了老秦之外,也有不少船工在这么经营水上生意。老秦一再强调:“如果你想体会我们渔民的生活,只能在遇龙河上才有,东边的漓江现在是大旅游航线,管控很严,所以除此之外根本别无他处!”
在帮老秦轰赶鱼鹰下水“干活”时,他得意洋洋的告诉我,每次下水捕鱼,他都是收获最大的渔民!究其原因,他密不外传的方法就是捕鱼之前的一两天,暂时不给鱼鹰任何食物,并在它们的脖子上系上一个绳套。老秦说,“这是要用饥饿法激发鱼鹰的攻击性。”同时,一定要和鱼鹰多多共处,培养出良好合作的感情,甚至把鱼鹰当做自己的家人来关心。当到了让鱼鹰开始工作的时候,只管带上船放猎就好。当饥饿的鱼鹰一见到水中鱼,便会迫不及待地要冲下去捉,而且“工作”时都特别投入、干劲特足。老秦用绳子分别系住鱼鹰的脖子和拴住鱼鹰的一只脚,每到鱼鹰得鱼时,只要他大声吆喝几声我听不懂的话,就能轻松地把鱼鹰召唤回船上。就这样,筏子上的几只鱼鹰不停地窜上蹿下。
在老秦的邀请下,我跳上了他的筏子,开始试着帮他收鱼。当鱼鹰捕食到大鱼后,我只要轻轻拽一下绳子,老秦吆喝两声,鱼鹰就像被父亲招呼回家的孩子一样,会麻利地飞回竹筏。当饥饿的鱼鹰想把鱼儿吞入腹中之时,食物却因为卡在脖子上的绳套而不能下咽。我和老秦顺势抓住鱼鹰脖子,轻轻拍拍鱼鹰的头,再用手掰开它长长的喙,一尾肥肥的大鱼就跳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鱼篓了。之后放开鱼鹰,驱使其再次下水捕鱼,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很快,勤劳的“长工”就把两只鱼篓填了个盆满钵满。我问老秦,鱼鹰的食量有多大?一天能吃多少鱼?老秦摇晃着沉甸甸的鱼篓告诉我:“食量多大不好说,但一只12岁的成年鱼鹰,一天只要3斤鱼就可以了,之后我会给它‘放假’两天。”紧跟着又补充说:“如果工作量太大,它会生病的,得劳逸结合。”呵呵,“关心”是遇龙河上渔人与鱼鹰和谐相处的基础,老秦因为懂“鹰语”、有耐心驯养鱼鹰、会驱使鱼鹰捕鱼,所以他成了遇龙河上的强者;而鱼鹰则因为主人的呵护而努力工作,最终获得应得的报酬、并享受“假期”的待遇。这是物竞天择,也是大自然赋予遇龙河渔民的生存法则。对于我和尼克来说,参与放鹰捕鱼却是一种体验深度阳朔之水的好方法。正如同体验式旅行一样,深度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中,享受其中,乐在其中。
桂林山水 我的收获
我怀念这次桂林探路之旅。此行我实现了走访《龙脊》的愿望,获得了山民和渔民的角色性体验,发现了常人无法体会到的乐趣。所以,我可以向你们讲出一个个生动的体验故事。或许,身为旅游体验师,公开桂林旅行方案,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多好处,不过我还是愿意把我的经历分享出来,让它成为引导前卫旅行者走向更深层次旅行的铺路基石。这就是我,一位旅游体验师的真实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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